見到張俊玲時已近正午。陽光下,她戴著帽子、圍巾和厚厚的口罩、手套。從她顯露的腦門,記者看到的是一層細密的汗水。
即是和記者談話間,她也沒停下手中的活,一邊鏟廢物、一邊將廢物推到轉運站,和她一同走著她一天要重復走好幾圈的路,兩圈下來,記者的腿仍是感到有些累了。
問張俊玲一年四季有休息日嗎?她答復,沒有。
“不過每年的除夕下午和初一我會自個偷個懶,讓丈夫幫我清運廢物,然后我在家包餃子。”說這些時,她挺動身摘下口罩,像個孩子一樣的笑了。
她的皮膚因常年的風吹日曬有些黑,但我卻從她臉上看到了最美的笑臉。
已到下班的點了,張俊玲又在自個清運的區域查看了一圈,剛整理潔凈的當地又有人倒上了廢物。她拿著掃帚和鍬又整理了一遍——這個上午,就剩下最終一車廢物了。張俊玲推著這一車不太滿的廢物,走起路來比先前輕松了一些。
“你每天要在這條路上重復許多圈,腿能受得了嗎?”記者問。
“腿還好呢,走慣了倒也不怎么累。可這臂膀真有點受不了,每天不停地重復鏟廢物、推車、倒廢物的動作,臂膀經常疼。”張俊玲說。
張俊玲推著廢物清運車邊走邊和記者聊著,看到路上的紙屑或煙盒等廢物忙停下車跑過去撿起來。
走到平房區旱廁附近時,張俊玲忽然又停下車,還沒等記者反響過來,就見她小跑到旱廁外墻撿起一個白色的塑料袋又跑過來扔到車上。
看到這一幕,記者的心中升起油然的敬意。
到了廢物清運站,一位騎著摩托車的男士接過廢物車幫著往里倒。
看到記者疑問的目光,張俊玲的笑臉中帶著幸福:“這是我丈夫。今日我父親過生日,他來接我一同到爸爸母親家。”
這時記者看到摩托車上掛著一個大大的生日蛋糕。“你沒請假給父親做頓生日宴嗎?”記者問。
“廢物需要每天整理,春天又愛刮風,一刮起來處處都是,我不能請假。今日全賴姐姐和姐夫忙乎,他倆正在爸爸母親家預備壽宴呢。”張俊玲說。
最終一車廢物也倒完了。張俊玲摘下口罩長長地呼了口氣,之后她揉著自個的臂膀。
記者問道:“你有時間上街嗎?你每天穿作業服,買的衣服什么時分穿呀?”
問完之后,記者有些惶恐,怕傷害到張俊玲。
張俊玲笑著說:“上街是顧不上的,但我會從網上買衣服,盡管平常沒時間穿,但晚上回家時會穿上給丈夫和女兒顯擺一下。”
“衣服買了不少,只要在過年時,我幫她清運廢物,她才能穿穿。”張俊玲丈夫的話中帶著對張俊玲的疼愛。
說話間,遠遠來了兩位白叟。白叟走近時,張俊玲指著其間一位白叟介紹說:“這是我媽,我爸爸母親家就在附近。”
當聽記者夸大俊玲能干時,張俊玲母親說:“我這女兒呀,干啥都要強。自個有哮喘病,干的卻是最臟最累的活。并且一干即是十多年,還不會偷懶。”
在白叟的言語中記者聽出的并不是抱怨,而是對女兒的贊賞和疼愛。
張俊玲母親通知記者,冬季,這一帶平房區的居民有些不自覺的會將糞便和尿倒在廢物堆上。天冷,一會兒就凍住了,張俊玲就得拿鍬一點兒一點兒地刨,常常鞋上、衣服上,乃至口罩上都濺上了臟東西,她卻沒有抱怨;到了夏天,尤其是下雨的時分,廢物堆上的尿、糞便還有雨水混合在一同,撲鼻難聞的氣味幾乎能把人熏倒,但張俊玲卻穿上雨靴站在水里撈廢物,身上、臉上的汗水都和廢物混在了一同。
“現在有人太不自覺,不把廢物倒在指定地點不說,尿桶、糞便也不往廁所倒,就倒在廢物堆上,有時她(張俊玲)看到有白叟倒尿桶拿不動,還主動上前幫人家倒。這個閨女,心眼好,能干,把我們這兒的平房區清掃得干潔凈凈的。”聽到張俊玲母親的話,和她一同的何四女接過話茬說。
采訪即將結束時,記者對耽誤了張俊玲換衣服給父親過生日表示歉意。她笑著說,沒關系,正本也顧不上換衣服,吃過飯后,下午兩點又要上班了。
張俊玲和丈夫、母親一同向家中走去。看著張俊玲滿是塵埃的背影,我感到的是她的高大——品格的高大。